首页 -> 2005年第1期

燕侠惩恶

作者：邓耀华

　　襄阳自古多武林高手。
　　民国年间，襄阳出了个武功特别高强的侠客，人称燕侠。据说燕侠师出燕子门，练就了一身绝顶功夫，尤其是那轻功，能飞檐走壁，贴墙挂画，十多米高的院墙，身子向下一矮，双脚轻轻一点，就跃了上去。
　　燕侠平时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识其人相貌。燕侠疾恶如仇，行侠仗义，经常干一些劫富济贫，惩恶扬善的事情。因此，在襄阳一带，只要一提起燕侠，恶人听了胆战心惊，老百姓听了无不交口称赞。
　　襄阳一带出仁人侠客，也出地痞恶棍。据老辈人说，襄阳城西尹镇上的尹石生就是其中之一。这尹石生生得膀大腰圆，长着一脸的横肉，一只眼睛因自幼贪玩爬树，被树枝戳瞎了，剩下一只眼睛就很“毒”，因此人称“毒眼龙”。
　　毒眼龙仗着自己老子是一乡之长，再加上自己练过拳脚，有一身蛮力气，就在尹镇上横行霸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更让人可恨的是，毒眼龙打跑了尹镇上的所有屠户，自己独霸了屠宰行，强买强卖，又擅自压价抬价，短斤少两，乡人无不愤慨。有一次，尹镇的一户百姓家过喜事，到毒眼龙肉摊上买了十斤猪肉，那汉子把肉拿在手里掂了掂说：“你这肉恐怕不够十斤吧？”话音刚落，毒眼龙把屠刀朝案板上一拍，然后用刀尖指着汉子的鼻子骂道：“妈的个臭×，敢说老子少你的秤，老子一刀捅死你。”说着就朝汉子的肚子捅了一刀。
　　毒眼龙的行径，乡人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睁只眼闭只眼，任其横行霸道。
　　夏收夏种时节，是尹镇人最劳累最辛苦的时候，他们一边要抢收麦子，一边要抢插稻禾。这时的尹镇人家家户户都要到镇上买点酒割点肉，补一补劳累的身子，而这时候，也正是毒眼龙欺行霸市、短斤少两，大发其财的时候。
　　这天，时逢尹镇集市，到集上买酒割肉的人很多。这时候，一个身穿对襟汗衫、头戴草帽的乡下老头来到毒眼龙的肉摊前，指着肉架上的肉对毒眼龙说：“随便来一块吧。”毒眼龙瞅了一眼乡下老头，手起刀落，砍下一块肉来，朝秤钩上一挂，便随口道：“三斤。”乡下老头接过肉，也不搭话，扭头便走。毒眼龙立马大声叫道：“老不死的，给老子站住，割了肉不给钱就走，找死是不是？”
　　乡下老头转过身来，盯着毒眼龙说：“你说啥？”毒眼龙说：“老子说叫你给老子肉钱。”乡下老头说：“给你多少肉钱？”毒眼龙就跟看稀奇似的看着乡下老头叫嚷道：“咦———你个老东西，装啥子糊涂？三斤的肉钱你没听到，想耍赖是不是？小心老子揍死你！”说着，还把刀在案板上拍得啪啪响。
　　这时候，毒眼龙的肉摊前围满了割肉和看热闹的人，他们都为乡下老头捏了一把汗，心想，这老头咋这么不识相，今天怕是要倒大霉了。
　　乡下老头并无惧色，手指着毒眼龙对周围的人说：“他这人在说屁话，这块肉和我加在一起也没有三斤重，他竟敢找我要三斤的肉钱，真是瞎了狗眼。”
　　一听这话，毒眼龙惊奇，周围的人也都很惊奇，有人用手摸了摸乡下老头的额头说：“老人家，你没发烧吧？咋说糊涂话呢？”
　　毒眼龙也叫嚷道：“你个老东西不是说的糊涂话就是混账话，你人跟肉加一起咋会没有三斤？”
　　乡下老头说：“不信吗？不信就来称一下。”
　　毒眼龙这时似乎也来了兴趣，说：“称就称，要是不止三斤呢？”
　　乡下老头说：“要是不止三斤，我给你三十斤的肉钱。”毒眼龙大喜。乡下老头反问毒眼龙：“要是没有三斤呢？”毒眼龙说：“要是没有三斤，我白送你一头猪肉。”
　　在众人起哄声中，乡下老头一手拿肉，一手吊住秤钩。毒眼龙一称，奇了，果然没有三斤重。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乡下老头指着毒眼龙说：“给呀，给我一头猪肉呀！”
　　毒眼龙哪里舍得白送一头猪肉，尽管他这时已晓得这乡下老头有点来头，但还是一家伙操起屠刀，劈头就朝对方砍去。周围的人“啊”的一声尖叫，立马闭了双眼，一个个心想：这乡下老头算是完了。
　　待众人睁开双眼一瞧，乡下老头没事，而那毒眼龙却跟中了定身法似的站在那里。乡下老头大声说：“乡亲们，这个毒眼龙心狠手辣，平时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我知道你们敢怒不敢言，今天我专门来为你们除恶雪恨！”
　　众人齐声欢呼。
　　乡下老头问：“你们大伙说咋处置他？”
　　众人说：“弄死他！”
　　乡下老头想了想说：“弄死他轻而易举，但不解恨，大伙看这样处置他好不好？挖了他另一只狗眼，把他变成瞎子，让他再也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了，他这样的黑心人，活该过暗无天日的黑暗生活，让他生不如死。”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
　　乡下老头说完，右手食指朝毒眼龙那只独眼闪电般一弹，只听毒眼龙一声惨叫：“我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在众人的惊愕声中，乡下老头双脚一点，跃过众人肩头，飞燕一般离去，霎时不见了踪影。
　　这时有人回过神来，高叫一声：“是燕侠！”
　　众人齐向燕侠离去的方向跪地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