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9年第1期

热钱风暴

作者:陈一夫



托人藏了起来,并交代说,只要他一……一遭遇不幸,就赶紧给我送来。”
  陈静急迫而小心地把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首先拿起几张照片。一张照片上,黄秘书正指挥人往写着聚乙烯的塑料口袋里装沙土;一张照片上,黄秘书正指挥着人把沙土包推上材料架……
  于欣拿起一盘录音带:“这里有田晴过去给张行送钱时的对话录音,一次就是200万啊!”
  陈静又拿起一张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
  小于姑娘:
  当您看到这些材料时,我已经死了。我知道。在您眼里,我窝囊、无用,也无聊。但是,我的死,不管表面上看是跳楼,是车祸,还是中毒,不管现场多么像自杀,实质上都是田晴、张秉京一伙干的。
  我不会自杀,因为,我有个农村的老母亲要养活,老母亲有一门穷亲戚需要我接济,我老婆也有病,他们穷得啥都没有,没我养活,就活不了;在四川的大山里,还有一个我资助多年的叫小妞的女孩儿,需要我提供学费,没有我,她就要辍学。小妞的爷爷病了,需要大笔医药费,没有我,他只能等死。
  您说过,我容忍大鱼吃小鱼,也甘心为养家糊口啃滓泥,就是不肯为了黄海银行的荣誉大胆地站出来,哪怕是做出一点点牺牲!这话,刺激了我,也提醒了我。我的确不该再窝窝囊囊地活着了,因为,这的确不像个男人,也不像个人!
  我讹了田晴、张秉京的钱,第一次是10万。第二次是95万,第三次还计划再讹他们55万。只要他们给,我就会继续讹下去,永不停息。第一次的10万,我让老母亲家乡山里的穷亲戚衣食全部有了着落。第二次的95万,我打算在黄海市买一套像样的房子,让我的老母亲,还有小妞,搬到城里来。这事不光荣。但也没啥寒碜的!另外的55万,我盘算着干点啥好事。这样,我也算没白活一次不是?
   我知道,田晴、张秉京不会给我太多的机会。但是我不怕,因为一旦我死了,他们也就完蛋了!绿色农科的骗贷案也就没一点儿商业色彩的掩护,成了彻头彻尾的刑事案!
  如果现在,我已经死了,我死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因为在那个节骨眼儿上,田睛、张秉京的罪已经由编制假报表、行贿受贿变成了杀人灭口。等待他们的肯定是:面对枪口,血肉模糊,像畜生一样地死!我以一个下岗之身,换了几条大蛀虫的命和他们恐怖的死法,值了川、于姑娘,您说说,我一个窝囊人,在这一刻,是不是有一点儿人模样了?
  您的崔师傅
  于欣痛哭起来:“我实在不应该在崔师傅活着的时候……那样……说他,那样……对待他!他的死,是……和我有关的!”
  陈静擦掉眼中的泪水,拍拍于欣的后背,忏悔道:“是我决定让他下岗的。我原来看到他的,全是缺点;对他的优点,关注不多……我对不起他!”
  于欣哽咽着;“可他们……一定是他们,是他们把崔师傅从山坡上推到江里的。在电视里,我看到崔师傅已经被水泡得面目全非,好……惨呀!”
  陈静让于欣坐到沙发上:“你帮我找到那个叫小妞的女孩儿,我想,崔大卫离开银行都能做到的事情,我陈静在或不在银行,也一样可以做到!”
  话音未了,陈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桌上拿起自己正准备委托于欣上交的辞职报告和签好字的贷款合同,坚定地撕得粉碎:“在善恶是非面前,我们没有退路!田晴、张秉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他们是造孽,是犯罪,是杀人灭口!”
  她果断地拨通了电话:“监察室刘主任吗?”
  对面传来刘主任诧异的声音:“陈行,这么晚了,发生了啥事情?”
  陈静以沉痛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你马上通知市公安局,说我们这里发生了重大金融诈骗及涉嫌杀人案!”
  “是绿色农科集团的10亿元骗贷案吗?”刘主任试探着问。
  陈静坚定地回答:“对!支行副行长张秉京与企业串通一气,行贿受贿,证据确凿。田晴一伙谋害我行内退员工崔大卫,线索清楚!”
  刘主任迟疑地问:“报案人写准?”
  陈静几乎疯狂地喊:“写我!写上桥支行!”
  刘主任把声音压低,告诫着陈静:“这可是天大的雷呀!这不是等于承认海外媒体炒作的‘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是真的吗?您可盘算好了,警车一来,您和咱支行可就面临被总行和银监局处理的境地了!您自己也……”
  陈静打断了刘主任的好心劝告:“这不是业务谈判,电不是黄海银行股票的跌停涨停,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我相信,政府是坚决不能容忍任何股市欺诈,更不能容忍黑恶势力横行霸道的!”她咬了咬牙,果断地说,“再大的雷,也得让它炸!”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从市公安局出发,呼啸着穿过宁静的大街小巷,向黄海银行上桥支行急驰而来。
  不久,十几个警察包围了一座豪华的别墅。江副总和黄秘书被从房间里带出来,手上戴着亮锃锃的铐子。田晴随后也被从别墅楼里推搡出来。
  包围张秉京家的警察扑了个空。张秉京的老婆是一个满脸皱纹的黄脸婆,望着警察手中锃光瓦亮的枪,她哆哆嗦嗦地说:“张秉京昨天出差了!”
  一个警察喝道:“放老实点儿!我们刚从银行过来,他压根儿就没有出差的任务!”
  黄脸婆立刻“扑通”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絮叨着:“你个没良心的张秉京呀!不但瞒天过海离家出走,还给我们娘俩扣上这么一个屎盐子呀!”不等警察离开,她就突然从地上蹦起来,神经质地大喊大叫道,“不成,我明天就到法院和张秉京离婚,我不能让孩子吃他的瓜络儿!”
  有中南海作后盾,特别行动小组开始绝地反击
  绿色农科集团隐藏在上桥支行的金融诈骗案一曝光,索撒立刻像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他面对着办公室里巨大的落地商,舒展开自己的双臂,仿佛已经拥抱起了整个黄海市。
  他对一脸忧郁的亨利大声说道:“这次的‘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比上次的‘黄海银行虚假报表事件’更具有杀伤力!如果说‘虚假报表事件’是个大炸弹,让中国股市暴跌,那么,‘金融诈骗案’就是一枚原子弹,不把中国股市炸光,也可以让它真正见底!”
  亨利自打知道索撒帮助叶娜娜划走了通达公司的5000万人民币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妖艳美女了。叶娜娜仿佛人间蒸发,不但人见不到了,连手机电永远地无人接听了。因此,在亨利的眼里,现在的索撒已经没有了老师的威望。他见索撒如此得意,便大泼冷水:“我倒不这样认为。在当今的中国,什么人间奇迹都有可能会发生的!”
  索撒当然明白亨利为什么让自己不高兴,依然兴奋地大声说:“这个‘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无疑会让我们的砸盘行动节省人民币1000个亿!”
  就在索撒得意洋洋的时候,王洪召开了特别行动小组全体成员会议。这次的“黄海银行金融诈骗案”打乱了特别行动小组诱敌深入的计划,也为王洪出了新课题。
  冯卉为了尽量不让人认出自己,戴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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