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9期
“甜”老师的“辣”惩罚
作者：李 迪
5月15日星期一晴
新班规出台
近来，班里学习气氛开始下降。每天上课，学生能睡倒一大片，迟到、旷课、上课说话、乱上厕所等等现象更是屡禁不止。
收拾起凌乱的心情，中午照例开班干会，总结近来班级情况。
“老师，您实在是太温柔了！咱班的学生，您不能经常对她们笑的。”思彤这样说。
玲玲也点头：“是的！是的！其实，您完全不必解释那么多，就严厉一点，让她们按您的吩咐做。”
“咱们班就适合军事化的管理。昨天班长说调一下座位，哎呀，您不知道教室里有多乱，恨不能把房顶都掀起来，总之怎么做都不行。”伊梦如此说。
“回想起军训的时候，虽然经常挨教官的骂，但也蛮有意思的，比这样散漫好。”韩悦说。
……
难道，我真的应该改“感化”为“强制”了？
早操时，学生总是迟到。原因竟是：以前跑操时天还没放亮，蓬头垢面出来也无所谓；现在跑操时天已大亮，幼师班姑娘格外爱美，得把自己收拾妥妥当当才出来，于是迟到了。
班干建议：应该像军训时一样，给学生十分钟时间，必须出来，任何一位迟到，全寝室都罚跑步。
常常正上着课，就有人打报告要上厕所。尤其数学老师是一位年轻男教师，刚开学时有一个女孩子因生理特殊原因打报告上厕所，老师说：“以后你们谁要上厕所，不必和我打招呼，自己就直接去吧！”这样一来不得了，一节数学课居然有十多个人陆陆续续上厕所，老师的课被打扰得七零八落。
所以学生们建议，应该规定：上课时间不准随便上厕所。
同学们平日里感觉清闲得要命，作业却不想做。常常在上课时，一睡睡倒一大片……
于是班干建议：中午一点钟，必须午休。有一人不睡，全寝室同学蛙跳20次……
好吧！就听从班干们的建议，重新制订班规，增加一些适当的体罚和连坐，意在给犯错学生一些压力。我知道自己的风格，早已习惯了对学生和颜悦色，我不会严厉过分，只希望自己能宽严适度。
但是，班干到最后还是不放心，再次强调：“老师，您要记住：在咱们班您不能太心软。您就对学生说，以后对老师的要求，只有两个字：服从！您不要一有成绩就对大家笑，她们会无法无天的。”
……
中午，我让赵微和思彤拟订了新班规，下午班会课上宣读、讨论，并举手表决。学生们显然对“连坐”不满，特别是有一条规定，如果晚自习纪律不好，全班同学都于第二天到操场跑步。有的学生说：“也许只是个别同学不遵守纪律，为什么全班同学都要跑步呢？”
我说：“咱们班的正气一直都没有压住邪气，许多同学都不以违反纪律为耻，甚至旷课了还想：看我多有能耐，我旷课老师也拿我没办法。大多数同学对这样的现象没有丁点儿反感，反而羡慕她们，向她们学习。所以，我们要用这样的方法给违反纪律的同学压力，让大家都对她的行为不满。”
有的学生说：“老师，我们若真的有特殊情况，需要上厕所，难道也不让上吗？”
我说：“真的有特殊情况当然可以去厕所，但这特殊情况出现的几率应该很低的。我就奇怪了，怎么上我的课，你们很少有特殊情况，一到上数学课，就有十几个同学同时有特殊情况，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学生纷纷捂着嘴笑，表示赞成我的话。事实上，她们一直在留恋军训时丁教官的严厉。听班干众口一词对我的建议，怎知她们不早就希望我用强制的手段呢？再看看学生这一次对我的评教（成绩不高），怎知她们不在渴望我的改变？想想上学期的几次打架事件，她们一个个本就不是柔弱的女孩子，也许真的希望老师“酷”一点。
5月16日星期二晴
初见成效
据说，昨天晚上纪律非常好。我很欣慰。看来，学生的确需要严格班规的约束。
课间操结束，思彤问：“老师，今天罚跑步吗？”
我一惊：“怎么了？”
“今天前两节课同学们还是说话，睡觉的也很多。”
我毫不犹豫：“马上集合，绕操场跑三圈。班规制定了当然要执行。”
学生老大不乐意，拖拉着跑起来。
第四节，我为学生排练小合唱，结束后留下来六名学生，问：“同学们对咱的班规有意见吗？”
学生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们显然是有意见的。我也笑：“是对哪一项有意见？”
格格说：“对一个人违反纪律、全班同学受罚有意见。”
我点头：“第三节课情况如何？”
小萌说：“没有一个人敢睡觉、说话。一个个都坚持着、支棱着。英语老师还表扬我们，说今天大家表现最好！”
我兴奋起来：“一个同学都没睡吗？大家怎么坚持的？”
丹丹说：“哎呀！只要有人想睡，同桌马上提醒：你想让我们都跑步是不是？她就不好意思了。”
我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总比以前大家看别人睡觉，自己无动于衷或也想睡觉要好。”
伊梦说：“其实这样也挺好！可以让我们班的同学心更齐啊！”
……
反思今天班规实施情况，学生在受罚之初确实会有意见，但既然制订了，就必须执行。班干要求我严厉些，可是，我还是没有把面孔板起来。既然板不起面孔，就只有严格执行班规。
5月17日星期三晴
师生冲突
这是“整风运动”第二天，一大早走在上班的路上，我告诉自己：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我都不能乱了阵脚，大不了就像刚当班主任的时候一样，摸索着前进，失败也没什么可怕的。同时，回忆着军训时丁教官的严厉举措，想试着学她一招。
一进教室，就感觉气氛不对。翻看昨天晚自习的记录情况，竟有八位学生在自习课上睡觉。
这是明知故犯了。
思彤问我怎么办，我面无表情地说：“按班规的规定办！”学生纷纷表示不满：“睡觉的是她们，为什么要惩罚我们全班？”
我说：“这是班规的规定。班规可不是我一个人制定的。当初，大家也一致通过了。这叫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所以，必须跑，沿篮球场跑十圈。”
学生们闷闷地向外走，只听夏沫走过我身边的时候骂了一声：“神经病！”我气得不行，但忍着不发作。
然而，来到篮球场，她竟真的站在一边不跑！我不理她。
跑了五圈后，学生意见依然很大，纷纷要求停下来，我说：“班规上说要跑十圈的。”
舞琴恼怒地说：“凭什么我们非要跑十圈？我不跑了！你们跑吧！”不顾同学们的劝告，她向教学楼跑去。
我急忙喊她回来，但她哪里肯听！我只急得一身汗，碰巧年级长刘老师看见，问我情况，我忙说：“舞琴，你可以不理我，但刘老师叫你！”
刘老师一听自然明白我的意思，用他特有的男高音喊：“你怎么了？回来一下！”舞琴转过身来，已经满脸泪痕。
这孩子就是这么容易冲动。以前常常顶撞班干，今天竟连我也不放眼里了。
刘老师问情况，舞琴说自己要急着背政治。我叹道：“有多少时间被浪费了，今天执行班规，你倒珍惜起时间来。你可知道，没有严明的纪律，同学们学习效果是不会好的。”
刘老师听我说了一个同学违反纪律、全班同学受罚的班规，很不理解，也向我说情。我说：“不行！如果制定好的班规都可以不遵守，要这样的班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