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1期

做个大写的老师

作者:金乾波




  “虽然他给孩子调了座位,但我打心眼里鄙视他!”一位家长十分憎恶地说。他的孩子上一年级,个头较矮,开学初,坐在第一排,后来班主任以保护眼睛为由,一步一步将孩子调到了最后一排。得到高人点化后,他拜访了班主任,第二天孩子调回第一排。
  只要与教育打过交道的人,对这样的例子并不惊讶。某老师搬新房之前,郑重其事地对学生说:“有胆敢送礼者,必赶出教室!”结果,没有送礼的四位学生坐到了最后一排。某老师偶染小恙,尽管正规大医院近在咫尺,学校周围的小诊所也星罗棋布,他却舍近求远,长途跋涉六七里,去一家私人诊所就诊,因为诊所的主人是学生家长。这样的老师怎能让学生和家长产生敬意?
  我想这不全是穷的缘故,上述两位老师都是城区重点学校的名师、骨干,列“2·11”工程,属跨世纪人才,工资在同行中绝对是较高的。要求教师固守清贫是反人道的,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上述行为简直是对“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称号的讽刺,在神圣的讲台上滔滔不绝地宣讲人生哲理的师者,怎能在滚滚红尘中演变得如此贪婪?
  教师是人类精神家园的守望者、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惜在这些美丽光环的笼罩下,有些教师却干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课堂上前言不搭后语,课后暗示学生到“某某英才班”补习,因为他是那里的首席讲师;无论为学生代办什么,都要弄点“猫腻”,纯洁的象牙塔变成了菜市场,以至学生会怀疑自己是否为俎上鱼肉。
  人格不健全,怎能塑造健全的人格?生物、历史课本上有许多生僻的字,课前不认真备课,铃一打,夹着书本进教室,照本宣科地念一通,遇到不认识的字,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学生咋读。学生说出正确读音,他义正辞严地说:“你以为我不会,我是故意考你们的!”传道授业的教师一旦沦落到如此地步,跟装神弄鬼的巫婆有什么两样?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没有谁是全知全能的,但有的老师偏要把自己打扮成上帝。笔者曾听一位“名师”授课,介绍归有光时,大手一挥——公安派。课后,笔者惶恐地向他请教,他还是那么振振有词,一副真理在握的样子。回家一查,“三袁”兄弟才是公安派。“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我想,身为高中语文教师,查阅这样的文学常识应当不是太难的事,问题是什么东西使举手之劳变得如同蜀道天堑?
  “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有位教师曾将“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误记为王维的诗,学生在王维诗选里找不到这句,便向他求教。他上网折腾了两个小时,终于搞清了是王籍的《入若耶溪诗》中的句子,他郑重地向学生说明原委。学生并没有因此小瞧他,民意测评时,在“老师的最大优点”栏目中写道;“老师长得帅。”我想学生认可的不仅仅是外貌吧。
  李叔同先生每教导学生之前必先给学生鞠一躬:“请轻轻关门!”“请认真听讲!”“请……”现如今的教师面对学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位品学兼优的小学生因为值周时拒绝向老师行礼问好,家长被请到学校。事后,孩子向家长透露了心声——整整一个早晨,没有一位老师向她回礼问好。“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师范二字的分量非同一般。而学生又最容易满足,每次下课,我的学生都会为我开门,不管我是否两手空空,其原因是他第一次为我开门时,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很多年前,有一位年轻人向提琴家卡萨尔斯讨教: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大提琴手?卡萨尔斯意味深长地说:先成为优秀而大写的人,然后成为一名优秀而大写的音乐人,再以后就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大提琴家。我想教师首先要成为一个优秀而大写的人,然后才能成为优秀而大写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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