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活在通货膨胀时代
作者：李 华
走自己的路，买别人的菜。青菜再贵，我学乖了，也得买，只不过少买几棵。去年猪肉价钱大涨，为了省钱，确实有一个多月没吃猪肉。但不得不找一些替代品，先狂啃鸡肉，吃腻了再吃鸭肉，禽类价跟涨后，就买水产品，又猛吃虾与鱼。
女儿实在吃不下去了，提出要绝食，我才不得不向猪肉折腰，当天买了1斤猪肉，吃得满嘴油腻，仿佛找到了当年与妻子数星星的感觉。在我看来，吃饭比事业重要，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才有力气去挣钱，才能主动承揽搬东西的活儿，讨好小心眼的独裁老板。
提起挣钱，我感到特别伤心——十年前，我的收入还算可以，可是现在收入比十年前还要缩水不少。可这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拿着筷子，操着勺子去要挟老板：快给我涨点工资！
人一穷，胃口就特好，以前吃盒饭觉得没什么味，如今就不同，不放过一棵青菜，不遗弃一粒饭，连骨头也要嚼了再嚼。
我沦落到如此地步，连砍价也没什么底气。猪肉价钱几乎不用讲价，谁要砍价，大家的目光马上变成聚光灯，仿佛动物园的门没关好？
不过，蔬菜可以砍价，以前一块钱一大堆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砍价按毛来计，能少一毛算一毛，对卖菜的小姑娘可以狠心一点，砍价失败她也不会骂你“脑袋进水”。
宠物鱼再也吃不到新鲜的菜叶，在阳台徘徊的老鼠吃不到剩饭剩菜，蟑螂也主动跑到附近去下馆子，小蚂蚁还能在地板上找残存的食物……
这让我这个动物博爱主义者很难过：实在对不起，等物价下降时，我再来慰劳你们，请放过我那台唯一值点钱的电脑，千万不要跑进机箱，在主板上拉屎。
通货膨胀的唯一好处就是让我节制食欲，以前千方百计想把啤酒肚搞小一点，但效果不佳，如今不费吹灰之力，腰围缩小了一圈。也不用经常跟着妻子去超市凑热闹，多花一点时间，带上妻女，到城市的空旷地放飞风筝，呼吸免费的新鲜空气，享受温暖的阳光……
絮絮叨叨写到这里，忽然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老北荐自《芒种》2008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