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总是拉着他那张严肃的脸
不拘言笑的表情增添了几分威严
一生的辛劳总是不断地想着造房子
日本人烧光了他又重新盖起四合院
天井中布满青苔在细雨中熬着竹油
两间厢房对称地摆在天井的东西两边
灶台的木墩下有一只年老的乌龟
西北的角楼上两架收音机全都没有电
沿着木梯爬上爬下少不了挨骂
后院的竹园里有一条青蛇在竹梢上悄悄地攀缘
长竹竿学撑船自己却跌入了水中
传说着我要把小金莲带回铜川
转眼间外祖父去世已经许多年
当年的四合院也经过了几度重翻
改建的楼房尚没有粉饰
过时了又拆掉再把新潮的别墅建
大舅七十八仍旧承继着父业
八仙桌一套是嫁女不可缺少的陪件
他自己住着宽大的屋子子女都已经搬出
每代人都有着自己的事业自己的房要建
2000年3月30日下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