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oon

 



(东方渐白。雾散灯尽。
远处似有警车与军队滑过。
一盏盏罗列而行的街灯与星座被一一捻熄
你的长发垂落、颈项温着我的胸口颓坐睡者
破败的庙宇窗口我撇见灵鸟晃动
穿望过去,
远处的城如同这世界
在我们的眼里都只是战后已然死去的废墟……)

诗,的开始是二个不知,要往
何处行去的,
被星群遗弃的孩子,仰望天空
走在城市的边墙,就是
不知要往何处行去的,那么,我说
我们,“就像一首诗罢,”
写一首无所谓开始
随时可以结束、停止的诗,如同行走

可是一首诗与一座星群的距离是多少呢?
我们都不说,
留给诗自己问,如果青春可以如此
闲散,没有任何理由就只是行走,唱歌
快乐,世界将看我们在
草地上走,越过
一座桥,行过沼泽,翻过山,
经过一座庙,三棵北方的树,看到
三支,狗
和看守夜灯的人脱帽行礼
“你早!”和酗酒的年青人问好

“可是我们都要走到更远
更远的地方。”我们不说,可是知道。
远方,我们指着压低的云说
“那里闪烁的北方的星星
曾经,植过一千株白色的花朵~~”

而我们将走在罗马的殿堂,看见
喷水池石板阶梯上,穿比基尼
晒太阳的,女郎,一百个画家,聚在
市中央,西班牙广场,
金黄色的意大利人,简单的情感
只有,快乐,
哀伤。

如果,我们在世界里的情感,如同
在诗里一样简单,那么,我们不会放弃
在诗里活一辈子的理想,
走过巴黎的caf'e时
忆及我们握紧双手被世界遗弃的
革命的理想,如同二根烟,咖啡以及
咖啡碟、碰碰作响,一支笔可以承载
多少,真理?
一辈子可以活几次,正义?
相对于时间,我们的长大与
记忆,显得多么,无力。

“明日,我还有考试,lefrancais……”你说。
(远方圣母院广场,一千只沉默的鸽子垂落。)
“我们只能静静的走着,朝远方……”
(落叶碎向。我听到钟声。)
“可是,我们将如何面对明晨的太阳……”
“你害怕?”
(远方警车滑过。光影晃动。)
“月亮知道,可是太阳并不理解,如同这世界……
“在星空他们永远相对……”我说。
你哭了。我沉默。我对自己说:
“而地上的人们只能选择一边。”

一辈可以写几首诗?作几次梦?
填几次选择?答几回改错?
可不可以,活着,只是
简单的情感,快乐与
哀愁。如写一首诗。
一首诗总会有结束,一段路也会有
尽头,可不可以,带着火柴,背着背包
作一次闲散的走,如同
一辈子,只写一首诗,这样的
一样诗,那里,
都可以是
开始与
尽头。

(一九八九年/东吴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