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初中同学的死

 



生活的稳定在他的睡意中凝聚。在从
襄樊驶回十堰的红色富康车上,
宽大的真皮后座被锋利的酒精
裁成了一块阿拉伯飞毯,他躺在上面

飞过精于三陪的性感月亮,把一个
驯良的烟圈象铁锚一样
抛向家庭经济的浴缸里面:
做完这笔汽配生意,他就可以

用一套三居来堵住深不可测的
孤儿记忆,他过去的想法是
用别人的砍刀让它象一口油井一样
彻底喷涌出来,但试验了多次

只得到没有厄运参与的半成品:
一身的刀疤和拘留记录。“我敬你的酒
你都没喝起。”没有制动蹄的司机的声音
从他听觉的弯道一闪而过,他已不在乎

这些小兄弟对他体内冒险器官的退化
产生的抱怨。就象任何一个偶然让
某首流行歌曲抒情的电流蹿进血管
的男人,他的眼睛在快速滑向

未婚妻嗓音的夜空中无法抗拒的黑洞:
在一个极富戏剧性的时刻,她在他
抵在前任男友胸口的匕首上看到了
婚姻的启示。而另一个戏剧性的场面

将由手忙脚乱的方向盘导演:出自
同一个汽车集团的东风140正从坡上
摇摇晃晃地冲来,他长期经营的卡车底盘
将把他回想起一半的爱情故事永远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