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九

 



   (静静地,难道你仍遥想起无花果树下,那头哑哑底骡子,以及那口涸乾,却常有银币轻流泠泠声响底许愿井么?)

   云的寂寞底密度疏松了之后
   侏罗纪底天空就一丝不挂地爬了出来
   眼泪还尚未乾呢 蛙说
   嗝嗝嗝嗝地像把伞摊开享受
   尚未蒸融于热带莽原气候乾季底一滩死水

   当灵长类用扩音器大喊着弹劾湿度
   雨季就不再来了
   棕 类似雄性老年期无法勃起地颓垂不由自主
   骷髅在撒哈拉亲吻后
   连泪都流不出地 幻想在水压之中风化殆尽

   究竟是谁底错呢
   扩音器锈蚀于氧化作用呈圆锥形
   蛙却还能在沙漠中纵跃自如
   违反宿命底原则

   累了就睡了罢 点根菸却不去抽它
   寻求菸草中底空隙去洞悉荒谬底存在
   空间底箱子是很狭隘的 在火燃成一抛物线流矢
   以及一缕经烟以加速度坠落铿然一声没有尘土飞扬

   用一发纠结交错底叶脉
   牵引起黎明海岸线上十七颗星缠绕它们底闪烁
   企求藤萝般蜿蜒于降雨量底高低 渗透
   一毫克液体是不可必然的
   咽下似是而非底唾液或许更能满足声带底爱欲
   约莫 仍该庆幸不知何处底呻吟还蠕动着
   至少曾给予细胞们生存底反射动作

   岩礁褪去顾盼底足迹
   连水平线都消失了
   负载不动蓝鲸们底频频回首时 海鸥
   再也衔不回水手底灵魂
   锚便嘲笑起散乱鱼骨上船底腐朽
   却不晓得自己再不能飞跃威加海渊
   而颓圮只能算是夸父一饮而尽底北海
   有着冗长的喘息

   笑傲不出一曲月光啊 肃红底
   战鼓声已击杀着时光吗
   羽翼展开后 飞翔
   是唯一底目的

   吞噬不下那暗自深泣鳞剥底枯石墓碑
   也许守墓天使亦已长眠于大地底无言
   盘旋于断垣之上舞起开合不定底风与沙
   目怒 啸出千万朵烈焰底开落

   举一觞风底血
   饮尽亚热带底深邃
   兀自伫立斑驳底剑 等待
   那欲来底雨

   (如雾起时,叮叮敲着那最后一枚银币,请你聆听,这雨满山城底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