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0期

另一扇门(组诗)

作者:李郁葱


  李郁葱,男,1971年生。作品散见于各杂志,有诗集《醒来在秋天的早上》、《风景的证明》等出版。另有小说、散文发表。现在杭州某媒体谋生。
  
  秋天
  
  如果那人从你的梦里出现,在
  半醒来的时候说着什么,他有一张暗中的脸
  踱步、眺望。有人说那是收获
  而你却知道空虚的由来,莫名中
  心动:又一年,被那晨曦所挖掘……
  
  因为风起,你忍受一个态度
  这一年里的小素描
  轻描淡写,是什么在视线里被局限?
  信用卡并未透支,失去的
  是你耐心的虚耗,尖锐着的依然尖锐
  
  当那个走来的人,他和你
  只是擦肩而过,你体内的落叶
  依然是摇曳:腐烂是那表白
  如果那人抓紧了你的双肩
  这个秋天,那越来越能看见的是什么?
  
  看不见的钢琴
  
  在秋天,那漫上石阶的
  猛然以扇子或一扇窗的形式
  
  约束你的腰:一具酒精残存的躯体
  一个局外人。恶狠狠地诅咒
  
  像是在异乡,既不为人知
  却又巧合,这是我们熟悉的故事
  
  橡皮脸,傀儡帽
  走钢丝的夜:
  
  舞蹈的开心,有火一样的冷
  一大片俯视的绿色
  
  当一点冲动无法把握
  当心事成灰,她说:生不逢时
  
  “像二十层楼上的蜘蛛
  织网捕着风……”彼此相似的人群中
  
  那孤单的、盲目的美:
  那孤零零的长夜,走向了高音。
  
  另一扇门
  
  它在,在那暗处,它等待着我
  我知道它的愿望:它召唤一个可能
  一条新闻里隐约的背景
  人到中年:克制、悔恨、对往事绵绵的回顾
  但依然还有一扇门在我的身体里
  它独自关闭,或者敞开,一个人
  是一个夜晚里的辗转反侧
  是一条不能同时去走的路
  如果我相信,我就是另一个:我们有
  打开的锁,闪着光,但有深处的陡峭
  那是颤栗,黑暗中有送水者的叫喊
  有一种渴你无法企及——
  这一晚,你饮干了月亮
  而咆哮依旧,你有一个迷途却以为就是方向
  一个人,这样活着,你以为是一
  其实不过是二。这两者不能合而为一
  你在,在那扇门之后……
  
  和儿子在游泳馆
  
  “我怕。”出于对未知的恐惧
  他紧紧贴着我,水照着他的荡漾
  神秘之处的力量,他并不知晓
  或者他有天生的畏惧
  而我也同样,他,遗传自我的血肉
  小模样有着依稀的幻影:
  我早年的向往、我童年的梦见……
  对于他,光阴并不是流水,光阴
  还在引诱。而光阴是我的戏弄者
  它闭合,在片刻的寂静和恍惚中
  谁捉住了那一抹微光?
  它安静,一如我的虚幻
  
  可以是,那些听到和听不到的
  在水下:他看到那模糊的面容和大海的幻象
  他以为自己是,更出色,也更活泼
  但水流逝,有我们不知晓的东西
  如影随形伴着我们的生活:
  它有积极的意义,保持我们在移动中
  那汹涌着的情感:我承担
  那是让我们真实的风和身体
  
  现在他能出色地游,五十米……
  很快更远,在他未来的每一天
  不知不觉,他游,一如我,在日常中
  有时会很累:有些后怕
  但起点不同于终点,当他回顾
  另一种跃入会更加出色
  他知道,需要的是技巧和更多的练习
  现在他灵活如鱼,前方如镜
  他所划破的是水花和自身的畏惧
  被打碎,溅出那点点
  他在我之前,他在我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