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8期

情到痴处语自奇

作者:刘人嘉


  爱情本身就是一首诗,它温柔甜蜜,也使人多愁善感,它热情浪漫,也可能让人痛彻心扉。爱情如诗歌一样,紧紧地贴近我们的心,又引领我们飞升,如茫茫黑夜中最璀璨的星。当诗人书写爱情,那是他的心,他的灵魂在探问这个世界呢。
  爱情从开始到完成,有着长长短短的距离,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处在爱情的过程中而不自知。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将要或正在体验着这样的甜蜜:“爱你爱到骨头/爱到你的骨头里面/让我做你骨头里的洁白的髓吧/让我幸福地居住在你坚硬的骨头里”(韩宗宝《髓》),真是亲得不能再亲,贴近得不能再贴近,诗人并没有用过多的修饰,直接的表白反而强烈的触动着人的心灵,因为爱本身是这样的热烈、深切、动人;当爱的浓度随着时间的延展而冲淡,当爱的潮水化做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诗人对爱情就有了另外一种描述:“天冷了/那个人会给我添加衣裳/我累了/那个人会用一双疲惫的手/将我佝偻的背/捶直”(王静远《那个人》);“山水之外/妻子坐在生活的低处/半明半暗/今年的雪花提前在她的指间飞舞/针针线线为我编织合体的暖”(赵俊鹏《品茶》),这时候,爱成为一种体贴、理解,是两个人彼此守护、相濡以沫,爱让人平静、幸福地生活。
  拥有爱情的人是幸运的,让人羡慕,那么追求爱情的人呢?他们和幸福若即若离,时而甜蜜,时而忧伤,他们紧张不安、小心翼翼,为了爱情,他们唱着同样动人的歌:“今天我又来到你的身后/我的目光充满了游子的乡愁/如果你能读懂我的憨厚/就会有红豆落在你的心头”,游子对故乡恋人的思念,是何其深切、绵长,而有着恋人的故乡对于游子,是唯一持久的温暖的归宿,一个人离爱情或许很近,离真实的爱人却可能很远,爱情常常超越于现实而存在,它得不到切实的抚慰与灌溉,却在一个特定的时空里,以纯粹的姿态自由地绽放:“谁还会背离此岸与彼岸而涉过汹涌的潮水/音乐的堤岸敏感而一触即溃/只有在巨大的合声中我们的音符自由地约会/在六月短暂的歌声中我期待时间不息音乐不止/直到老,我们唱”,爱情随着音乐的旋律自由流淌,俗世中的重重迷雾得以暂时的涤除,它可能是短暂的、不确定的、甚至是危险的,但在这样美妙的时刻,谁会怀疑爱情纯洁地绽放了呢?
  离歌向来令人沉痛惋惜,我们都记得这样临别感伤的句子:“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然而,诗人庞培对爱的告别却显得这样宁静:“爱有时离开/我一个人在床上扇扇子/我们已有半年不见/今夜,我聆听窗外/唧唧虫鸣,仿佛一份祝愿 ”(《爱有时是离开》)。爱,使人宁静、平和、善良,曾经爱过或许已经足够了,爱的光韵曾淘洗我们的灵魂,爱情之后,每个人都应该更从容地面对生活;王南斌的《沉静》,对此亦有着类似的表达:“就让它飘落这汪湖吧/它不会打破这湖的宁静/它会载一丝暖意/痴痴地等着/一个人的黎明”,爱情虽然无可挽回,它给人的温暖却是值得记取的,黑夜之后,我们终将获得新的光明。
  女人天生仿佛与爱情有着莫大的联系,她们柔软、娇媚、情意绵绵、被人疼爱,理想中的女人,应该得到最完满的爱。正因为如此,当她们处于弱势、被人利用、受人摆布,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觉得深深的悲哀,不管这女人是生活在古代:“那么,一旦男人无能呢?/便让女人去承担历史/去修补山河的破碎与残缺/然后再为她吟唱/然后再把她的魂抬回来/制成一张张门票出售”(柳士同《香溪》),还是生活在现代:“她们用一生的汗水和心血浇灌着别人的梦/她们启动欲望街车轧得城市吱吱嘎嘎地喘息”(林柏松《她们》),这悲哀不仅仅来自于女人的软弱、被动,更来自于人性的不完满,来自于社会历经千年的积弊,诗人对这种现象的揭示,于同情之外,无疑是有着积极的社会意义的。
  关于爱情,本卷还有很多好的诗歌,如《网络女孩》,表达对虚拟的网络爱情的困惑;如《情人》,戏谑着现代的“速食爱情”;如《浣纱的少女》,用淡的笔触描摹少女对爱情的期盼……爱情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它在某一段时间里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在另一些时间里又仿佛让我们无法企及,但是爱情自身,散发出永恒不灭的光辉,在神性与人性之间,它引领我们更勇敢自由地生活,使我们的生活漾溢出悠悠的诗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