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失眠者（外二首）

作者：赵亚东

　　让我忏悔，为那些曾眷顾我的梦境
　　黑夜把所有的翅膀都含在嘴里
　　等到黎明时，爱上那些垂死的鸽子的啼叫
　　
　　我们都在大神的掌心，我的过去
　　星空下躲藏的蛙鸣，酸涩果实中弯曲的钟表
　　而现在四野岑寂。惟有清晰的碑文
　　
　　在一片灼热的水域，短暂地显影
　　草原已消失不见，我们不再拥有散步的权利
　　
　　太长久的存在
　　
　　我在向谁耳语
　　细沙覆盖门绳上的指纹
　　生活，被囚禁在生活的囚室里
　　像雪那样坦白
　　
　　被风吹开的门
　　出卖过时的钟表，他们见证了什么
　　邮差在细雨中打着哆嗦
　　他的脚步细碎
　　身后跟着湿漉漉的旷野
　　我不知道那个写信的人
　　他曾在我幽深的瞳孔里跳舞
　　比死神更谦壶——
　　他向我招手，可我好像从未来过
　　
　　午夜的拾荒者
　　
　　草屋在马声里漂浮
　　冻僵的蛇，盘踞整个场院
　　他几乎尤着脚，空洞的鞋底
　　拥着废墟跳舞
　　
　　风在他的身体里躲避
　　另一些风——
　　帮他小心地抠出墙缝里的旧报纸
　　不让它们飘走，还有什么比呼吸更容易失去
　　
　　像幽灵一样游荡，却比幽灵更轻飘
　　碎纸，空瓶子，酸豆腐中欢乐的蟑螂
　　他们就这样相互成全——
　　他用漫长的时间捡回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