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3期

旧日的美好（二首）

作者：梦亦非

　　这 种
　　
　　我在江山的这一端唤你，到那一端
　　草就绿了：绿之火焰将高原抬得更高
　　你就住在细草锋利的唇上，应声而出
　　
　　我在河流的腰间唤你，到杲杲日上
　　水就涨了，你用河妖的笑声飞快地晃过
　　晃过断桥和七座城市的门槛，亲爱的
　　我在弯腰濯足时看见了你勾魂的鬼脸
　　
　　我又从晨风的左翅上，细细地唤你
　　山就青了：余脉就像一只单翅之鸟
　　在蓝空与碧水之间画下你婉约的黛眉
　　
　　“我是说声音，只有你听见的大音稀声
　　我就是你听见的稀声之大音，亲爱的”
　　我在唤你，用月露与朝霞合一的力量
　　将你从天地万物的幽昧中召引而出
　　亲爱的，正是你心有灵犀这侧耳之听
　　让我从声音的圣殿中，打开了春天……
　　
　　然后
　　
　　……然后二月的尾声中你浅浅地微笑、消匿
　　亲爱的，旧日的美好放于流水之上
　　像把轻绸般的风送到三月，叶掌中——
　　
　　大地闲静，那说过太多的风不来也不去了
　　它所有的话只有你才会听懂，亲爱的
　　语言吹过绿野，像一群白鸥那样目眩神迷
　　也许它感动过一树阔叶，但现在归于无形
　　
　　亲爱的，其实我并未吐露过语词之花
　　也没有真理可言：我不曾试图启示
　　“因为我来到世上，开放，或自言自语”
　　
　　当然，就算路过风中我也不曾言说
　　因为没有来过或离去这花开的世界
　　
　　——这一切连譬喻也不是，亲爱的
　　甚至没有一线声音在宇庙的空寂中流转
　　就连你我也是永末成形，亦非泡幻之影
　　春暖花开，自忘于无言的江湖或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