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期

无名植物（三首）

作者：俞　强

　　无名植物
　　
　　一棵植物就要吐出芽来
　　哑巴因此说话
　　
　　一棵植物就要抽出枝来
　　锈蚀的斧头
　　突然开花
　　
　　一棵植物就要长出根来
　　在利刃的冰冷的光芒笼罩之中
　　在麻木的笨重的舌头下面
　　罹难者挣扎地攀爬
　　
　　一棵植物
　　在异己力量的打击和围困中
　　作为个体
　　逃避被注定或命名为一棵“草”或
　　“树”
　　在隐秘的内心
　　继续变态地生长并且寻找
　　
　　在黑暗的漫长的期待中
　　你的眼睛因绝望
　　而透出的一丝光亮
　　是惟一需要抓住的缝隙与契机
　　
　　幽　居
　　
　　市声喧嚣
　　并末妨碍一个片刻的清闲
　　窗口简陋
　　并未掩盖一簇春花的热烈
　　房间狭小
　　并未影响一种视野的辽阔
　　
　　这是大地的尽头
　　也是大海的起点
　　盐贩，塘堤和岁月一起
　　卷走了财富，船和棉仓的遗骸
　　多少惊心动魄的场面 在沧桑的变
　　迁中
　　演绎或归纳着同一个答案
　　时光中的阴影，这些掠过屋顶的鸟
　　在眺望中越来越清晰
　　一个遁世者眼里因偏僻而拥有的天蓝
　　
　　女儿的手
　　
　　瞬间：涌入手心的是
　　一阵从血缘深处
　　传递过来
　　与生俱来的亲的感觉
　　
　　当女儿把小手
　　放到我的手上
　　使我这双日益粗糙的手　轻轻合拢
　　对还能用指缝　螺纹和血液流速感
　　受的一切
　　不再粗心
　　
　　总有一天　在衰老的过程中
　　我的手会变成空虚而孤单的窠
　　这双小手
　　会长上翅膀　带走有关温暖的信息
　　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