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陈美华的诗

作者:顾 艳




  2003年12月,与美华在哈尔滨一次会议上相识后,我一直知道她是《南方日报》记者,却不知道她还是一位诗人。前不久在MSN上相遇,她说要赠我一部诗集,我既惊讶又惊喜。收到诗集《邂逅天使》后,打开扉页被陈美华美丽如天使般的照片深深吸引住了。她看上去是那么童真而明丽,透过照片我仿佛看到了她的灵魂。
  《邂逅天使》由评论家陈志红作序。诗的末尾标有日期,我发现最早发表的诗歌是1983年。屈指算来她的诗龄有二十多年,是一位资深诗人,而我却孤陋寡闻。带着对朋友的歉疚,我宁静地阅读了这部诗集。陈美华的诗歌,清新明丽;读者从她的诗中,能感受到她的恬静、聪慧和睿智。在《童戏》中,她把时光倒流了回去。她吟诵道:在童年居住过的戏院/舞台/数不清的座位/木制的楼道咯吱作响/一个剪着齐崭崭圆盖头的女孩/站在无人喝彩的舞台/发一声喊/梦/像梦一样辽阔。作者通过“戏院”、“舞台”、“楼道”、“女孩”等意象,把读者带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而意象运用,丰富了诗的形象。意象派诗人庞德说:“与其写万卷书,不如一生只写一个意象。”这话看似言过其实,但很有道理。
  陈美华的诗,就像一幅幅清新明丽的仕女画,表达着飘逸、恬静的神韵。在注重心灵的倾诉时,又不失细部刻画。譬如:《口红》,写女人青春的亮色,而《耳环》写了藏族女孩的青葱岁月。读者从诗中能感觉到女性的面部表情和优美姿态,以及东方女性的含蓄美、蕴藉美。
  陈美华的诗就像人物画,用笔舒放精到,线条简洁,滋润明快;运用线条之间巧妙的交错组合,表现出优美的艺术语言;传达了女性与自然和谐相融的优雅旋律。在文字上,也相当老练。譬如《背影》:在漫天飞舞的樱花里/独坐/背影/寂寞无助/将心事如雪一样/挥洒。全诗只26字,以少少许,胜多多许,此乃抒情诗之正道也。
  收在这部集子里的诗歌,从1983年到2007年,时间跨度长达20多年;恬静明丽的诗风,始终如一,这很不容易。也就是说,陈美华一直保持着自己的纯真和恬静,不为外面瞬息变化的事物所动。你很难想象一个生活在广州这座繁华都市里的女性,又做着最热闹的新闻工作,却能如此安静地生活在自己的心灵居所,没有很强的内心定力实在不易做到。
  除了写童年的回忆,写女性;作者还用女性的视角写《圆明园》、《神秘的大佛》、《塞纳河的秋天》等,在《圆明园》中,作者吟唱道:日出/日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无暇俯视/向几根兀立的石柱/戴一顶弯弯的花翎/只是红樱已逝/多情的妃嫔无知/人也无踪/鸟也无踪……而在《神秘的大佛》中,作者又这样描述道:你坐在历史的长河边/让蔑视在你永驻着寒冬的双目中/凝固/……划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夕阳在浪谷间沉没了/而厚厚的青苔/正自豪地生长/覆盖了/你安详的肩膀。陈美华善于运用意象,把握细节;在她笔下无论人物还是风景,都能挥洒自如,既放得开,又擒得住;单纯中不乏凝重,给人许多遐想;使读者与作者,在心灵上很容易产生共鸣。
  《花的颜色》看似是写花,实则是写现实的无奈,心灵的痛苦。作者说:蔚蓝金黄雪白玫红/花的颜色/是阳光分解的结果/还是/视觉的错误/踮脚走过静静的春天/我已被时间逐渐遗忘……我工作/我存在/其实我百无聊赖痛苦难当/我对向日葵耳语/太阳已经在西边升起。作者的诗歌游弋于古典与现代之间,无论你是新古典主义诗人,还是现代派诗人,都能感受到她那优雅、明丽、恬静的艺术感染力。
  我相信陈美华在诗歌艺术道路上,还会继续探索和攀登。她在广州这座现代化的都市里,从传统中吸取滋养,从生活中汲取灵感,并且固守自己的心灵居所,为自己的灵魂涂上一抹绚丽的霞彩。这就是优雅、恬静的女诗人陈美华。
  2007年10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