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满街佳丽看不够
作者：佚名
阳光下，迈克尔紧紧拉着弗朗西斯的胳膊走在商业中心，悠闲自得，满面春风。今天是星期天，他们起床晚了点，美美吃了顿早餐。迈克尔解开上衣的扣子，享受着习习微风的吹拂。他俩一句话也不说，走在秀色可餐的女人当中，女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显示出纽约城地区女多男少的景况。
“当心，”穿过第8街时弗朗西斯说，“别扭断了脖子。”
迈克尔哈哈大笑，弗朗西斯也跟着他哈哈大笑。
“喔，她没那么好看，”弗朗西斯说，“至少没有漂亮得让你冒着扭断脖子的风险去看她吧。”
迈克尔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笑得声音比较大，但浅笑辄止。“她不是一个长得很丑的女孩，肤色很好，像一个村姑的肤色。你怎么知道我在看她？”
弗朗西斯斜戴着帽子，把头扬过来，笑看着丈夫。“迈克啊，亲爱的，让我怎么说你呢……”她说。
迈克尔又笑了，这一次只是嘿嘿一笑。“行了。”他说。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对不起。你只不过是看看她的肤色，这种肤色可不是你在纽约看够的肤色啊。请原谅。”
弗朗西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拉着他快步走向华盛顿广场。
“今天早上令人愉快，”她说，“真是一个让人兴高采烈的早上啊。和你一起吃过早饭，让我感觉能舒服一整天。”
“可谓是神清气爽哟，”迈克尔说，“那天早上你不也结识了一个人吗？和迈克吃过春卷喝过咖啡，我敢说你快把无机盐当成副业了。”
“瞎说，晚上睡觉，我还不是像绳子一样整夜缠着你。”
“星期六之夜，本周的功课做完以后，这种不检点的行为是我允许的。”他说。
“你越来越不行了。”她说。
“真的吗？来自俄亥俄州的那个瘦弱的男人吗？”
“我老公最近体重增加了五磅，我喜欢。”她说。
“我也喜欢。”迈克尔板着脸说。
“我有个主意。”弗朗西斯说。
“我老婆有个主意，是对那个漂亮姑娘的吗？”
“今天一整天谁都不见，”弗朗西斯说，“咱俩一起过个两人世界，只有你和我。平时咱们总是穿梭在人群中，不停地用苏格兰威士忌祝人家健康，祝我们健康，今天咱们光躺在床上……”
“咱们呆在床上的时间够长了，你认识的所有人今天都要在大会堂露面，不去怎么行？”迈克尔说。
“狡猾的老公，”弗朗西斯说，“我在说正经的。”
“行了，我在正经地听着哪。”
“我要我的丈夫一整天都陪着我，只对我一个人说话，只听我一个人说话。”
“谁不让我们说不让我们听啦？”迈克尔问道，“什么人，星期天不想让我单独见我的老婆啦？哪个人？”
“是史蒂文森一家人，他们要我们下午一点钟去作客，还要用车把我们拉到乡下去。”
“史蒂文森一家真讨厌，”迈克尔说，“显而易见，他们吹哨子召唤我们，那就让他们自己开车到乡下去吧，我老婆和我必须呆在纽约，享受两人世界，促膝交谈。”
“说定了？”
“说定了。”
弗朗西斯凑过去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亲爱的，”迈克尔说，“这是第5大道。”
“我来安排一下节目，”弗朗西斯说，“一对年轻夫妇打算在纽约过一个星期天就应该破费点钱财。”
“你可得悠着点啊。”
“首先，让我们去看一场足球赛，一场职业球赛，”弗朗西斯说，因为她知道迈克尔喜欢看球星踢球。“参加球赛的有很多球星。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外面真是太好了，饿了的话，晚一点儿，咱们就去卡瓦那夫西餐馆，要一份像铁匠的围裙一样大的牛排，再来一瓶葡萄酒。之后呢，到电影院去看一部新上映的法国电影，大家都说……说，你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他说着，眼睛离开了头发剪成舞蹈演员式样，像盔状花冠一样的黑头发女孩。那女孩神气活现地从他身旁走过，姿势像舞蹈演员一样优美。那女孩没穿上衣，看上去很纯，也很精神，肚子像男孩子一样平滑。大概她是一个舞蹈演员，也可能她知道迈克尔正在盯着她看，她便在裙子里大胆地扭摆着屁股走路。她一边走过，一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迈克尔在回过头来看着老婆之前，这一切情景都看得真真切切。“当然了，”他说，“我们要去看球星们踢球，要去吃牛排，还要去看一部法国电影，怎么样？”
“就是这样，”弗朗西斯心平气和地说，“这就是今天的节目。否则的话，你也许会在第5大道上蹿下跳的。”
“不，”迈克尔认真地说，“决不会。”
“你总是爱看别的女人，”弗朗西斯说，“看纽约城里每个见鬼的女人。”
“哦，得了吧，”迈克尔假装开玩笑说，“我只看那些漂亮女人，再说，纽约究竟有多少美女？十七个？”
“多。至少你看起来会这么认为吧，不管你走到哪儿你都会这么想吧。”
“错。偶尔一个女人走过来，我也许会看一看她。只是在街上。我承认，也许在街上我才对一个女人看上一眼。”
“到处，”弗朗西斯说，“餐厅、地铁、剧院、听演讲、看音乐会，我们去的每一个见鬼的地方你都看女人。”
“行了，亲爱的，”迈克尔说，“我什么都看，上帝既然给了我眼睛，我就要看女人、看男人、看人家挖地铁、看电影、还看小野花，我是随便看看这天地万物。”
“你在第5大道随便看天地万物的时候，你看看你那眼神儿。”弗朗西斯说。
“我是个幸福的已婚男人，”迈克尔轻轻压了一下她的胳膊肘，她知道他下句话要说什么。“迈克•卢米斯先生与迈克•卢米斯夫人当属整个20世纪的模范夫妻。”
“你说的是真心话？”
“弗朗西斯，宝贝儿……”
“你结了婚真的感到很幸福？”
“那当然。”迈克尔这样说着，心里却感到沉重得像灌了铅似的。“喂，我说这些话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知道。”这时弗朗西斯走得更快了，目不斜视，脸上毫无表情。她一吵架或心情不好时，总是这种样子。
“我结了婚很幸福，好极了，”迈克尔不急不慢地说，“我是纽约州年龄15岁到60岁之间所有男人羡慕的对象。”
“尽说好听话。”弗朗西斯说。
“我有一个令人满意的家，”迈克尔说，“我有不少好书，一架留声机和许多好朋友。我想住在城里就住在城里，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干我喜欢的工作，日我喜欢的女人。难道你还让我一有好事情发生就冲向你，一有坏事情发生就爬到你的肩头上哭吗？”
“是的。”弗朗西斯说，“每一个女人走过去你都看。”
“真是太夸张了。”
“就是每一个女人。”弗朗西斯把手从迈克尔的胳膊上松开，“如果哪个女人不漂亮，你只是看一眼。如果哪个女人有几分姿色，你会盯着看到七步远……”
“我的天哪，弗朗西斯！”
“如果她很漂亮，你可能会把脖子拧断……”
“嗨，咱们喝点东西吧。”迈克尔说着，停下来不走了。
“我们刚刚吃过早饭。”
“行了吧，听着，亲爱的。”迈克尔小心地换着话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咱们俩都感觉不错，别放着安宁不要安宁，咱们还是过一个愉快的星期天吧。”
“我本来想好好过个星期天的，你不在第5大道上追逐每个石榴裙，不盯着看，好像你会死似的。”
“咱们还是喝点什么吧。”迈克尔说。
“我不想喝。”
“那你想干什么，想打架？”
“才不呢，”弗朗西斯气呼呼地说，迈克尔感到很对不起她。
“我才不想打架哩，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怀上这个孩子。”
“好了，休战吧，还是让我们过得愉快点好。”
他俩很不自然地拉着手，一句话也不说，走在华盛顿广场公园、婴儿车、穿着星期日服装和牵着苏格兰狗的少妇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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