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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罕·帕慕克简介

作者:沈志兴




  奥尔罕·帕慕克(Orhan Pamuk),土耳其作家。1952年6月7日出生于伊斯坦布尔一个文学氛围浓厚的家庭,下面的《帕慕克府》对此有详细描绘。另外关于他的童年,他在《我》这篇散文中自叙如下:“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相信我的世界存在一些我看不见的东西:在伊斯坦布尔街头的某个地方,在一栋跟我们家相似的房子里,住着另一个奥尔罕,几乎像我的孪生兄弟,甚至我的分身,我记不得这想法是从哪儿来或怎么来的。……我五岁的时候被送去另一栋房子住一小段时间。时值我父母几番波折的分居结束、两人安排在巴黎见面之际,大家决定让哥哥和我待在伊斯坦布尔,分住不同地区。我哥哥和祖母在家族聚居、位于尼尚坦石的帕慕克公寓。我则被送往奇哈格的姑妈家。在这户善待我的人家中,墙上挂有一幅儿童图片。姑妈或姑丈有时会指着他,笑着对我说:‘看!那是你呢。’ “镶在白色小框里的那个大眼男孩看起来确有几分像我。他甚至戴着我偶尔戴的软帽。我知道我不是图片中的男孩(某人从欧洲带回来的一张廉价的‘可爱孩童’相片)。然而我不断问自己——这是不是住在另一栋房子里的奥尔罕?“在我四岁时,六岁的哥哥开始上学,接下来的两年间,我们之间日趋紧张、好恶参半的同伴关系渐渐缓和。我摆脱我们彼此间的对抗,摆脱他力气强过我的压迫;如今我整天拥有帕慕克公寓和母亲的全心关怀,于是变得比较快乐,感受到孤独的乐趣。“在从小父亲带我去看的足球赛上,每当我们这队岌岌可危,坐我们前方的每一排人便站起身来,挡住决定性进球的视野。但说实话,我的眼睛从不看球,而是看着父亲为哥哥和我准备的奶酪面包、奶酪吐司以及铝箔纸包装的巧克力。最糟糕的是离开球场时,发现自己被围困在朝出口处推挤的腿阵当中——由发皱的长裤和泥泞的鞋子构成的一座漆黑、密不通风的森林。”帕慕克成年后考入伊斯坦布尔科技大学,主修建筑。从大学三年级起,他立志从事文学创作,并因此辍学,其后进入伊斯坦布尔大学学习新闻,却从未当过一天记者。他于1975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31年,“从未从事过写作之外的任何职业”。他的创作历程如下:1979年发表第一部描写从奥斯曼帝国末期到1970年土耳其中产阶级生活的作品《塞夫得特和他的儿子们》,得到《土耳其日报》小说首奖,并在1982年出版,1983年再度赢得奥尔罕·凯末尔小说奖。1983年出版第二本小说《寂静的房子》,并于1991年获欧洲发现奖,同年出版法文版。1985年出版第一本以17世纪的伊斯坦布尔为背景的历史小说《白色城堡》,这本小说让他享誉全球,纽约时报书评称:“一位新星正在东方诞生——土耳其作家奥尔罕·帕慕克。”这本书荣获1990年美国外国小说独立奖。1990年出版的描写土耳其古代文化的小说《黑书》是一个里程碑,让他在土耳其文学圈备受争议的同时,也广受一般读者喜爱。小说的法文版获得了法兰西文化奖。1992年他以这本小说为蓝本,完成电影剧本《隐蔽的脸》。1997年同样描写土耳其古代文化的《新人生》一书的出版在土耳其造成轰动,成为土耳其历史上销售速度最快的书籍。1998年描写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小说《我的名字叫红》出版,这本书确定了他在国际文坛上的地位,获2003年国际英帕克都柏林文学奖。这个奖项的奖金高达10万欧元,是全世界奖金最高的文学奖。小说同时还赢得了法国文艺奖和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2002年发表小说《雪》。2005年作者的新作、回忆录性质的散文集《伊斯坦布尔:一个城市的回忆》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但因他在关于一战时期亚美尼亚人大屠杀事件上的观点在国内引发争议并遭到当局起诉而未能摘得桂冠。关于这一事件的详细情况,以及由此折射出来的作家的个性、他对于政治与文学的态度,读者可通过下面的《谈审判》等几篇作者的文章和对作者的访谈得到深入的了解。这部作品还于同年获德国书业和平奖。进入2006年,帕慕克声誉日隆,甚至被西方媒体列入“世界上最有影响的100人”之中,土耳其当局在欧盟的压力下撤回起诉,到此帕慕克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已无阻力。10月12日,他终于荣膺巨奖,授奖理由是“在探索其生身故乡伊斯坦布尔忧郁的灵魂的过程中发现了文化间的冲突和多样性的新象征”。他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作品已被译成四十多种语言出版,文学评论家认为他是可以和普鲁斯特、托马斯·曼、卡尔维诺、博尔赫斯、安伯托·艾柯等大师相提并论的当代重要作家。下面节选的《雪》的全篇故事梗概如下:主人公卡(Ka)是一个阴郁但有魅力的诗人,已经很多年没写作了。但是卡并非叙事者:当读者被告知他遭谋杀后,他的故事便由一个碰巧也叫奥尔罕的老朋友拼凑起来。小说开始时,卡在法兰克福政治流亡,为了母亲的葬礼,他在12年后重归伊斯坦布尔。在他去卡尔斯(KARS。一个虚构城市,靠近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边境。土耳其语“KAR”是“雪”的意思)的路上,一场暴风雪降临了。卡声称自己是个记者,对近期的市长谋杀案及由于学校强迫去除头巾所引发的几名年轻女子的自杀事件感兴趣。其实,他也想去看伊珮珂(IPEK),一个他学生时代结识的美丽女子,在与卡的一个已成为伊斯兰政治家的老朋友离婚后,她住在破旧的雪宫旅馆,卡正巧也住在那里。被雪切断了逃脱的路,卡徘徊在这个被显赫的过去所萦绕的城市。那里有曾经辉煌的奥托曼帝国的建筑遗迹,有空空如也的亚美尼亚大教堂,有俄国统治者的鬼魂和他们过于奢华的庆典,有阿塔图尔克的照片,他是土耳其共和国的创始人,无情的“现代化”运动的始作俑者,这运动包括了——并非只是顺带提及——对头巾的禁止。卡企图发现更多,却遭遇了阻力:他有大都市伊斯坦布尔的中产阶级背景,他曾被流放西方,他有一件时髦的外套;信徒们谴责他的无神论,政府不希望他写这些自杀事件,派间谍跟踪他,普通民众则怀疑他;当原教旨主义的枪手谋杀一个驱逐戴头巾女孩的校长时,他正好就在那家面包店里;人们还把他与他旧日爱人的前夫混淆起来。这种种的政治纠葛、宗教和民族纷争以及重新降临的爱情,都使得主人公的经历格外乖张离奇。难怪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评论说:“一如帕慕克的其他小说,《雪》是一个分裂的、满怀希望的、孤独而神秘的土耳其灵魂的一次深度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