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4期

书屋絮语

作者:佚名




  当站立在高原之巅,极目远望,莽莽苍苍的大山连绵起伏,峰峦叠嶂,似脱缰的野马奔突腾跃,飞驰而来,你禁不住浮想联翩:若干万年前,一次又一次地壳剧烈的沉降、撕裂、碰撞和轰响,炽热喷涌的熔岩裹挟着熊熊的火焰四处蔓延,水草丰茂的一马平川渐渐地跃动起锯齿般跌宕的脊线,波光粼粼的宁静的湖水不见了,那蹀躞在绿草如茵之中的悠闲的精灵消逝了,代之是巍峨的群峰刺破蓝天的沉默无语。
  当伫立在沙海边缘,望不尽头的一堆堆沙丘平铺成无边无际的海洋,在呼啸的白雪中旋转着,跳跃着,咆哮着,扑面而来,势不可当,你禁不住感慨万千:往昔,或许这儿月白风清,桃红柳绿,而今虬曲死寂的老树在沙石的鞭打中瑟瑟发抖,光秃秃的枯枝上似乎只残留着丝丝无可奈何的春梦;深深掩埋在沙丘中破损风化的断墙斜壁,冰冷尘封的砖块已无法寻觅曾经辉煌热闹的身影;悠扬的驼铃远去了,清澈的泉眼里已淌不出一滴甘甜。
  ……
  当这一切的一切涌塞一起的时刻,哽咽的心头不免发出这样的浩叹:日月永恒,岁月如何;生命苦短,人生如歌。
  孔子说得好:“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李白说得好:“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赫拉克利特说得好:“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些先哲的睿智之语启迪我们:生命的端点就是终点,生命的终点也即端点,偶然的诞生意味着必然的死亡,因为,无情的岁月会把秀丽丰满的少女雕塑成丑陋削瘦的老妇,会把英俊潇洒的少男雕刻成佝偻矮小的衰翁。
  ……
  生命真的会如此绝望悲观吗?
  然而事实是,在人生的旅程中,脆弱的生命往往于巨变中呈现出另一种显赫和鲜亮啊!正如,在广阔的视野里,高原,壮丽成大地妙不尽言的雄伟和深沉;沙海,浑远成大地无穷无尽的神秘和深邃。
  面对思想者们被岁月压弯的身躯,蓦然瞥见其头顶上耷拉的稀疏白发,我常常陷入许久的沉思之中:当惊喜于他们呕心沥血的文字中思想的灼灼光彩时,人们应该感动那张张纵横的沟壑爬满岁月风霜的微笑的古铜色脸庞,尽管其嘴角的翕动有时是沉重苦涩的,但,却是生命坐拥智慧的大境界了:
  沧——桑——之——美——
  (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