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8期
最高贵的赔偿
作者：蝶舞沧海
佳佳从来不与小朋友玩耍，不爱笑，像个小大人似的郁郁寡欢。家访后我才知道，佳佳的妈妈去世了，而爸爸是一家公司的营销经理，常年在外奔波，父女俩一月见不了几次面。佳佳的生活，完全交给保姆打理。
为此，我专程找到佳佳的爸爸，想和他谈谈。谁知总是说不到两句，他的手机就响起来。我叹口气，只好简明扼要地说，希望您能多关心一下佳佳。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敷衍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么拚命挣钱不就是为了她吗？
和佳佳爸爸谈话未果，我只好叮嘱孩子们：佳佳同学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我们大家要多爱佳佳，努力让佳佳快乐起来好吗？孩子们齐声回答：“好！”
可是这样仍然不管用。尽管小朋友们围着佳佳转，有的做鬼脸逗她，有的送她小礼物，她还是依然如故，低着头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我实在有点爱莫能助了。
有一天刚上完课，孩子们在教室里玩闹，佳佳突然兴奋地朝着窗外大叫“爸爸！”小脸灿烂得像拨开乌云的太阳。果然是佳佳的爸爸。他走进来，和我打招呼说刚到家又要走，就来看看佳佳。
本来兴高采烈的佳佳，一听说爸爸马上就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抱住爸爸的腿怎么也不肯松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喧闹的教室慢慢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孩子都好奇地看着他们。我劝佳佳的爸爸晚些再走，他很无奈地说，公司那边有一笔很大的业务，如果不按时去签合同，那我得丢多少钱啊!
我不说话了。这时教室的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甜甜的童音：叔叔，你会丢多少钱呢？佳佳爸爸望向说话的小男孩，有些好笑地回答，很多很多。小男孩听后拿出书包，翻了好半天，掏出一些零角票来。他咬咬嘴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头说：“叔叔，这些钱我攒了好久呢，你看赔给你够吗？”说完又咬了一下嘴唇，红着脸小声补充道，“要是不够，那我就只买你一会儿，你只陪佳佳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我和佳佳的爸爸都愣住了。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其他的孩子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钱，每个孩子都要求买佳佳爸爸一会儿时间，一群孩子涌过来争先恐后挤搡着，一双双高举着零钱的小手包围了他。佳佳爸爸哭了，他蹲下身，流着泪一个一个地去拥抱孩子们，亲吻他们的小脸，然后大声说：我宣布，我今天不走了，留下来陪佳佳！
佳佳笑了，所有的孩子都欢呼起来，我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模糊。这是迄今为止我所见过的最高贵的赔偿。面对求助时，我们成人往往会感到束手无策，我们的力量总是显得那么苍白单薄。那是因为我们权衡太多，我们做不到孩子般的无私奉献，柔软不了别人的心，从而少了许多由感动带来的柳暗花明。
（蓝昌科摘自《妇女》）
■责编：周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