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4期

心系教育 发现自己

作者:姜广平等




  有人这样认为:姜广平这个家伙好像并不如他自己所讲的是抓住了两个世界,很可能是三栖的,更有可能是四栖的。他写教育教学论文,写小说,写散文,写文学评论,每一样都写出了样子。年前,媒体上有一些朋友到宁波来,与我交谈时,也问我:广平,你究竟是一个几栖动物?
  说实在的,我自己也回答不好这个问题。栖于几个世界,我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栖于文化。而作为一个教师,重要的则是从文化出发,走向教育。可能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把这两者刚好做反了。
  我曾经说过,教育是对于他者内心的关注,其起点则是我们自己的内心。这是从生命情怀的角度来谈的。教育作为一种精神传承的工具,它无疑是与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而更为重要的是,在我们的教育发展过程中,我们很多人其实没能意识到教育本身就是一种文化,或者说教育更需要一种文化关怀。
  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从开始做教师的那一天起我便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梦想:做一个集作家与学者为一身的语文教师。话说得是狠了点。恰好,我发现我有一个文学界的朋友,也是这般地对自己凶狠异常:“在文学队伍中,我肯定不跑在最后,而跑在中间,我也觉得是一种耻辱。”我不认为这是一种轻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我青年时代的梦想,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事实上,即使是现在,我还在这种梦想的驱动下,不断地读书,不断地在丈量自己与大师的距离。我觉得一个教师只要有了这种自觉的文化意识,他才能够催促自己向前走。前年,我讲过一句话:“语文已经异化为我的另一种人生。或者说得直白一点吧,是语文供给我一方生存的空间,一种可以糊口的职业,一件可以赖以取得人生成功的工具……”其实现在想来,语文教师其实并不能说是另一种人生,它说穿了其实就是我们的人生。我们基于它才能营造自己的辉煌。
  此外,我时常觉得,教育是培养巨人的事业。但是,我时时提醒自己:当我的学生成为巨人的时候,我自己不能成为矮子。
  为了让自己长高,我找到了我现在的方法或者原则,也可以说是找到了一种适合自己的活法。
  有一句话,我总觉得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教语文的人,应该鼓捣点非语文的东西才行。我刚刚完成了与《桃李》的作者张者的对话,他有一句话深契吾心:“人有时候要吃点偏食。”我是一个从事语文教学的人,我觉得我还可以做点相关的事,于是我就找到了文学。而且,从这一点出发,我发现,也只有从圈子外,剑走偏锋,才更能切入到某种本质也更能迅速地使自己成长起来。我有一个朋友,曾经说及我在1997年的状况,他在描述由《北京文学》发起的那场发生在圈子之外的语文风波时认为,当时很多语文教师装聋作哑地对中国高校的教授、知名作家、人文学者就中学语文教学现状所进行的批判充耳不闻,但圈子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姜广平那样用一种人生姿态给予积极的回应———以自己的教学与写作的双重收获,向人们阐释着语文的最本质的内涵。我觉得他说到的语文的最本质的内涵好极了。我们的语义教师或语文教育理论家们,最欠缺的可能正是这种意识。
  当然,这位朋友谈及30年代叶圣陶、朱自清等语文大师们,认为,如果没有他们作为作家的杰出成绩和在中学课堂里经受磨砺的双重影响和渗透,他们一定不会有对中国现代语文教学的划时代的贡献。他们形成了一个辉煌的语文时代,他们的思想的光芒至今还是我们无法超越的。
  而我身边的许多朋友都说有理由在这方面期待着我。我陡然间觉得肩上有着一种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与历史之重。
  但我到现在为止,都坚定不移地认为:抓住两个世界,甚至抓住更多的世界,是一个教师的成功之道。
  我可能无法超越30年代那些语文大师,但这不妨碍我产生想要与他们比肩而行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