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3期
我们是差生
作者：杰妮丝．安德森．康罗莉
当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听见桌子碎裂的声音。我看见一个男孩正在把另外一个男生挤倒在地上。“听着，你是个差生！”那个地上的男孩子叫道，“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妹妹！”
“离她远点儿，听到没有？”被叫差生的那个男生威胁着。
我拉开讲台上的抽屉，让他们不要再打了。突然，14双眼睛齐刷刷转向我的脸。我知道我看上去不是特别自信。他们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我，那两个男生开始慢慢地拖他们的椅子。就在那时候，刚好一个老师从教室外路过，他把头探进门来，冲我的学生大吼着让他们坐下。我站在一旁，显得极度无能。
我试着开始讲我一早备好的课，可是台下却是一张张充满警惕的脸。下课的时候，我留住了刚刚打架的马克。“老师，别浪费你的时间了。”他告诉我，”我们是差生。”然后马克冲出了教室。
我很困惑：这就是我做老师的工作？我告诉自己我只会受罪一年，明年夏天我结婚之后，我一定会选择一份更有意义的工作。
“他们烦着你了，是吗？”在办公室的时候，那个同事问我，他早些时候曾经教过那个班。我点点头。“别担心。”他说，“我夏天的时候教过他们，不过14个而已，而且他们中间的大多数无论如何都不会毕业的。别把你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了。刚才那个躺在地板上的男孩曾经在拾豆子的时候，戏弄过马克的妹妹……如果他们再惹起什么麻烦，交给我来解决吧。”
当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却怎么也忘不了马克说那句话时脸上的神情。“我们是差生。”差生，这个词在我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
第二天下午，我到教室的时候，在黑板上写下“ECINAJ”几个字母。
“这是我的名字，”我说。“你们能告诉我它是什么意思吗？”
他们告诉我说，我的名字非常“怪异”，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个名字。我又一次走向黑板，这次我写了“JANlCE”几个字母。他们中的好几个人念出了这个单词，并给我一个快乐的笑容。
”你们念对了，我的名字就是杰妮丝。”我说，“我是一个有学习障碍的孩子。当我刚刚进入学校的时候，我甚至不能正确拼写自己的名字。我不能正确拼写任何单词，数字也令我头昏脑胀。我被贴上了‘差生’的标志。是的———我就是一个差生。直到现在我仍记得念出这个词发出的可怕的声音并感到羞耻。”
“那你又是如何成为一位老师的呢？”有学生问道。
“因为我痛恨这样的标志，我认为我并不愚笨并且我热爱学习。这也是你们这个班的现实。如果你们喜欢‘差生’这个标志，那么你们不属于这里，换到别的班去吧，这间教室里没有真正差劲的人。”
他们看起来坐得好像比刚才直了一些。
很快就发现了一些好的兆头，尤其是马克。我曾听见他对另一个男生讲：“这本书的确很不错。我们来这儿不是读儿童书籍的。”他手里拿着一本《为了杀死一只只好模仿和嘲弄的鸟》。
好几个月过去了，进步简直令人吃惊。然后，有一天马克对我说：“可是别人仍旧以为我们很笨，因为我们说话的时候文法不对。”这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时刻。现在我们可以开始并集中学习文法了，因为他们需要它。
可是六月马上就要来了。我所有的学生都知道我就要结婚了，并搬离这个城市。当我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些七年级的学生看起来非常焦急。我很高兴他们终于开始喜欢我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最后一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校长在门口迎接我。“你愿意跟我一块过去看看吗？”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你的教室出了点小小的问题。”他带着我往前走的时候一言不发。到教室的时候我简直呆住了：每个角落都是散落的花，学生的桌上和文件柜上全是花束，还有一个很大的花篮放在我的讲桌上。他们是怎么弄的？
我突然放声大哭，他们也开始哭泣。
然而，这还不是他们给我的惟一礼物。两年以后，所有14个学生都毕业了，还有6个获得了大学的奖学金。
28年之后，我在一个学术力量很强的学校教书，那个学校离我刚刚开始教师生涯的那所学校不远。我听说马克和他的一个大学同学结婚了，并成为了一名成功的商人。凑巧的是，三年前马克的儿子正好就读于我教的大学二年级的英语班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