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第6期
他要成为一名教师吗？
作者：〔埃及〕艾·爱敏
是的，这位父亲！假如你和你的儿子想要金钱和面子，那就千万别去搞教育，千万别去搞文学艺术之类的事情。因为那的确不是发财之路，名望之路。谁要是为了金钱和名望去从事它，谁就会失望，努力就会落空。
任何企图通过教育求取荣华富贵的人，都不适于从事教育。同样，任何以为其他获取生计之路均被堵死，只有教育向他敞开大门，从而被迫步入教育的人，也是不适于从事教育的。只有那些根据天性和气质看出教育的趣味胜于其他一切，认为将教育作为自己的职业是一种幸福，觉得在这一职业中能找到的乐趣足以补偿其收入窘迫、声名低微的人，才适于从事教育。否则，教育这个行当将是一种折磨。
这位父亲！真正成功的职业，是从事这一职业的人为它而生，而非对它生厌的那个职业，是首先有欣喜、渴望、个性发展、才华显露，其次才有痛苦、愤怒和失望的那个职业。在问孩子之前你应先问问自己，在询问我之前你应先询问你的孩子：他从花儿开放树木结果中获得的乐趣是否比从点钞数钱中发现的乐趣多？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你就鼓励你的儿子去当一名教师吧；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你就指给他教育以外的方向吧。
每个掌握技艺的人，都是生产者、制作者或创造者。泥瓦工、铁匠、雕塑师，都是从原材料中创造出未曾有过的形象的人。他们在生产中可能达到一种引起诧异和惊奇的境界，不过他们尽管达到这种境界，却仍难达到教师的创造的水平，达到教师崇高的建树和神奇的艺术的水平。
教师究竟做了什么？
他清澈了青少年的思想，唤醒了他们的情感，活跃了他们的头脑，提高了他们的理解力。他用真理武装他们，让他们去面对谬误；他用美德武装他们，让他们去消灭恶德；他用科学武装他们，让他去击败愚昧。他点亮熄灭的灯，照亮黑暗的路。他让荒芜的土地开花，让不孕的树木结果。教师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建树者，是生命的复兴者，是觉醒的呼唤者，是时间的引导者。是他们浇铸了容纳一个民族儿女的模子。
这位父亲啊！教育是一种修行。从事教育的人为了科学而献身，就像从事修炼的人为了宗教而献身。假如你愿意，也可以这么说：修士通过不嫁不娶、弃绝红尘敬拜他的主；教师则通过积累知识、授课施教敬拜他的主。他们二者都是超尘脱俗，只有一部分人例外；他们都是离群索居，除了触及其工作的事情以外。
如果人们具有理性，那他们一定会让教师富足，会让他专心致志于他的工作，他的生产，他的创造。如果人们用效益去衡量事物，那他们一定会给教师以最高评价。然而这种情况迟迟未曾出现。这个世界，从一开始评价事物就是愚蠢的，因为这是建立在愚昧无知目光上的评价！
这位父亲！把这个故事讲给你的儿子听吧！向他解释那些不够清晰的方面，为他分析那些概略性的东西，然后问他：你是否想像军人那样甘愿作出牺牲？是否想像修士那样甘愿接受对自己享乐的限制？
如果他愿意，那你就让他去当一名教师吧！如果不，那你就让他去避开苦难吧！
（荐自《世界文学》2003年第2期）
责编：欧阳灼插图：虞敏